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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楚生的油画笔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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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楚生草书
来楚生先生草书意趣甚多,因气势磅礴,时出新意倍受艺坛称颂。
上海书画出版社1984年9月出版的《来楚生书法集》里收有一件来楚生先生在1972年夏天用油画笔临写的《书谱》。虽然是临写,但我们可以体会到他的书法已经完全是一种纯自然的流露,显得泼辣奔放,厚重凝练。古人有论草书:“作行草最贵虚实并见。笔不虚,则欠圆脱;笔不实,则欠沉着。专用虚笔似近油滑,仅用实笔又形滞笨。既虚实并见,又虚实相生。书家秘法:妙在能合,神在能离。离合之间,神妙出焉。”来楚生先生精擅此道,这幅用油画笔写成的作品用笔上仍见笔笔中锋,使其书圆润浑厚;亦兼用侧锋,使其变化多端。尤其是在转折处极为丰富,细的、粗的、虚的、实的、枯的、湿的,细不失其力,肥不失其挺,劲健生辣,斩钉截铁,于爽利中见绵厚,于方折中寓圆转。
说起来楚生的油画笔书法,他这一路书风曾在“文化大革命”时期给他带来无尽的痛苦。当时一些造反派常去他那里索字,令他十分反感但又十分无奈。一天,他愁闷地对张用博先生说:“造反派近来常到我家强行索字,这个拿去了,那个又来了,实在不堪应付!能想个什么法子呢?”一会儿,他忽地提高嗓门说:“他们之所以要我的字,不就看中我写字圆浑厚实吗?如果能写得扁薄一些,也许他们就不要了……油画笔是扁的,也许能把笔划写扁……”张先生说:“你可以试一试?”他说:“好啊!”这样张先生就出去买了一枝油画笔给他。等下一个星期张先生去他家时,一见面他就说:“事情简直糟透了!那天上午,一个拿了一张油画笔写的回去后,谁知下午带一帮子人来,我开始吓了一跳,还以为写得不好要找我算账呢,不料他们却说‘上午写的这张特别好,风格独特,给我们每个人写一张吧!’”这让来先生哭笑不得,实在没有办法的他又整整忙了一个下午。
来楚生先生因钦佩黄道周的品格,遂深爱他的书法,他花了近二十年的功夫临写黄道周手札类的小行书和《榕坛问业第八期》,并信服“始入手须专宗一家,得之心而应之手,然后旁通曲引,以知其变;泛滥诸家,以资我用”的书法理念,可以说尽得其无穷的奥妙。但他也不迷信于黄道周,认为学黄并不在于将黄字学得很像,而在于要超出黄字。他曾给张用博先生的信中写道:“黄漳浦碑帖《榕坛问业》最为蕴藉、含蓄,其他先之版刻习气深矣!行草至汉魏晋唐,可称观止,后之习行草者,无不宗之,漳浦亦不例外。因此,学黄还须着眼于汉魏晋唐,否则容易走入牛角尖而无以自拔。”到了六十年代中期,也就是在家养病期间,他开始考虑如何跳出黄道周的面貌。“早自王氏父子开始,书法就开始出现两种流派,右军功力深厚,走的是功力一路,大令气势旺盛,走的是气势一路。前者下开欧阳询、虞世南、智永、赵孟頫等一路;后者则有张旭、怀素、颜真卿一些书家继承之,而宋四家则较居中。走功力的一路很难,而走气势一路较易成功。我自己就是走的气势一路,属于小王体系。”
来楚生先生是一位多能的艺术家,他的书法、篆刻和绘画被艺术界誉为“来氏三绝”。唐云先生是他最亲密的好友,曾评价:来楚生先生书画篆刻无不精妙,而与书篆隶正草均熟中求生,刚健婀娜,平正煞辣,气势磅礴,不可名状,允推当代书法杰手。他自己曾这样认为他的书画和篆刻:书法、篆刻、绘画,行草又居书法之首。
蔡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