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手稿 暗藏“陷阱”

即将亮相拍场的九位20世纪著名作曲家联合签名的乐谱手稿。（资料图片） 　　两张95年前爱因斯坦写的纸条，不久前在拍场上以180万美元成交。“平静质朴的人生会比动荡不安地追求成功带来更多的幸福感。”“有志者事竟成。”这两张纸条不过寥寥数十个德语单词，据拍卖委托方透露，是1922年爱因斯坦在东京写给别人当小费的。记者发现，名人手稿的拍卖近年来越来越热闹，拍品种类也从最初的信札、稿件，发展到便条纸、情书、笔记等。仅今年12月，走上拍场的名人手稿就包括胡适、季羡林、伏尔泰、门德尔松等的手稿。
　　不过，有业内人士提醒，名人手稿涉及物权归属问题，如果手稿还是作品，则还涉及著作权。此前，中外拍场上不少名人手稿都闹出过纠纷，这些都提示名人手稿在物权保护和在知识产权保护方面，需要更多的关注和监管。
　　名人手稿拍场升温，背后价值被不断发现
　　近年来，手稿拍卖作为艺术品拍卖的一部分日趋升温。而手稿的多重价值也被越来越多地关注。
　　有人评价，“名气”是考量手稿价值的首要前提，作者在相关领域的地位和声望直接决定了手稿的定位和价值，其次则是手稿原作在史料、文献、学术、书法等方面的价值。例如，2014年现身拍场的茅盾的　《谈最近的短篇小说》　手稿，写于1958年，是一篇近9000字的评论文章，并载于当年的　《人民文学》　第6期。文章从当时各地新近发表的大量短篇小说中选出九篇进行分析，其文学价值和历史意义不言而喻。同时，这份30页的手稿用毛笔写成，茅盾的手书文字瘦硬清雅，其艺术价值也成为手稿的重要组成部分。
　　有的手稿则因留下了一个时代思想文化方面的诸多印迹，而显得十分珍贵。作家、文学理论家阿英与友朋的一批往来书信和手稿，也曾亮相拍场。阿英即钱杏邨，被称为中国近现代文艺研究“通才”。现身拍场的阿英与友朋的信札，记录了他与郭沫若、李一氓、尚小云、范烟桥、丁景唐、蔡楚生、赵景深等名家学者，在文史研究、文学评论、戏剧、曲艺、诗词、古籍书画碑拓等各个方面的深度交流与探讨，内容广泛有一定的学术价值。
　　随着名人手稿热的升温，许多“周边产品”也被人发掘出来。比如，爱因斯坦今年亮相拍场的拍品，不仅有1951年至1954年间他和曾参与美国原子弹研究的物理学家戴维玻姆来往的书信，同时也有之前提到的当小费的便条纸。书信记录了两位科学家对于量子力学等理论物理议题的意见，便条纸上的内容则更像今天所说的“心灵鸡汤”，却都因为爱因斯坦而备受瞩目。而据媒体报道，爱因斯坦将纸条当小费给对方时，还提示：“如果你运气好的话，这些纸的价值将远远超出普通小费。”
　　遭遇叫停、诉讼，名人手稿上拍需要针对性的规范
　　在风光的手稿市场背后，各种争议也接踵而至，首当其冲的便是物权和著作权方面的争议。业内人士透露，不少手稿存在物权和著作权分离的状态，过去许多作家与出版社签的出版合同中大多只涉及著作权，不会具体明确手稿物权归属，这其中的模糊地带，造成了部分手稿的流失。比如，2014年，莫言小说手稿　《苍蝇·门牙》　现身拍卖市场，手稿是当年莫言投稿给出版社的，之后则通过非正常渠道流转进入拍场，于是这场拍卖被叫停。不过，还有许多名家的手稿，出现在诸多旧书拍卖网站上，很可能在作家不知不觉间，就已经易主。
　　一些手稿尤其是书信的内容，则涉及当事人和相关人员的往事，公开拍卖可能会有侵犯隐私权或名誉权的风险。2013年5月，某家拍卖公司宣布将钱锺书、杨绛及其女儿钱媛所写书信进行拍卖后，杨绛以涉嫌侵害著作权和隐私权为由起诉，最终法院判决认定拍卖公司侵犯了三人的隐私权。
　　随着名人手稿内容种类的不断丰富，业界呼唤应当形成一定的针对性的规范条例。比如，参考一些成熟的拍卖机构的操作，不难发现其对委托人通过何种渠道取得手稿有着严格的审核，唯有通过合法途径取得，才能从源头上避免物权纠纷。同时，根据著作权的规定，对尚在保护期内的名人书信手稿，许多拍卖机构一般不予上拍，如果上拍则必须征得写信人同意，如写信人去世，还要征得其家属的同意。针对手稿归属问题，则有出版社尝试将名家投稿归还给对方，避免手稿日后流入拍卖市场引起纠纷。
　　延伸阅读：
　　名人手稿拍场风波
　　手稿花样繁多
　　1994年，比尔·盖茨以3080万美元的价格拍得了达·芬奇的《哈默手稿》。这份72页手稿是达·芬奇在1506年至1510年间写就的。从天文学到地质学、水文学、考古学甚至光学，手稿中的内容相当丰富，涉及众多学科领域。20世纪初，该手稿被美国商业巨头哈默收购，易名为　《哈默手稿》。
　　1998年，贝多芬的情书和乐谱手稿一起在德国拍卖，总成交价约合3亿元人民币。
　　拍场风波不断
　　1996年，爱因斯坦情书拍卖获得90万美元。爱因斯坦长子的养女，以及爱因斯坦的其他后人共同提出诉讼，要求获得部分利得，官司最后以和解方式结束。
　　2012年5月，于北京某拍卖会拍得59.8万元的沈尹默　《忆鲁迅》手稿卷起风波。沈家后人得知后质疑手稿来源。
　　2014年5月，原定现身北京某拍卖会的贾平凹　《西路上》手稿，因贾平凹表示手稿是假的而被撤拍。
　　2017年，号称“鲁迅杂文《靠天吃饭》的手稿”出现在日本东京某拍卖公司，而《靠天吃饭》手稿自上世纪50年代初便保存在中国国家图书馆。
　　来源：文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