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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大彬紫砂胎雕漆壶仅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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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永乐松风”紫砂胎剔红山水人物执壶张效裕制
明代时大彬款紫砂胎剔红山水人物执壶故宫藏
曾经“养在深宫人未识”的雕漆紫砂壶,身姿曼妙精致,妆容繁复华丽,仿佛一位国色天香的美人,倾倒了古今藏家无数。其中,最令人魂牵梦绕的,当属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的那件时大彬款雕漆紫砂壶了。
时大彬是明代的紫砂大师,他制作的紫砂壶历来被人奉为紫砂壶艺正宗,流传下来的都极为稀有珍贵,而其中将他的紫砂珍品与雕漆工艺完美结合的,留存于世的则仅此一件。此壶以紫砂为胎,外髹朱漆,壶腹部四面开光,两面雕山水人物,两面雕乐器,富贵豪迈之气咄咄逼人。
为了实现紫砂与雕漆的富贵联姻,需要采用繁复的工艺,经过天长日久的沉淀和雕琢,方能成大器。这把时大彬款雕漆紫砂壶,它的制作工序高达十几道,从设计、涂漆、描样到雕刻、磨光,每一道工序都不能有丝毫的偏差,否则就会前功尽弃。譬如涂漆,是制壶过程中最基础的一步,为了达到雕刻的要求,一般一把壶要刷150道漆,而每刷一道漆都要等到晾干才能接着刷下一道,一把壶刷到足够的厚度要耗时四个月之久。然而千辛万苦刷好的漆,却可能由于紫砂与大漆的收缩比不同,在干燥后出现漆裂、甚至脱落,这样一来,长年累月的心血也就随之化为泡影了。
即使是幸运地将漆刷到了理想的效果,真正的难关也才刚刚开始。紫砂壶形制精巧,表面多为弧面,在它上面即使是提笔作画都颇为不易。要在如此狭小的空间飞刀走铲,就如同运笔行书一样,必须一气呵成、干净利落,稍有失手便会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就拿人物来说,表情是否生动,就看刻画眉眼那一刀。手起刀过,恰到好处,人物就活了。稍有闪失,画面就会变得了无生趣,不知所谓了。正因如此,要能在紫砂壶上游刃有余,运刀如运笔,没有数十年的功力和磨练是不可能的。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是最令人感到苍凉寂寞的。在时大彬款雕漆紫砂壶之后,竟再也没有一件可以与之等量齐观的作品出现。数百年间,沧海桑田,明清时期雕漆工艺的鼎盛景象早已成为过眼云烟,难道这把壶注定要遗世独立,成为绝响了吗?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就在雕漆工艺处于最低谷的上世纪九十年代,在北京的贡元堂工作室,年轻的工艺师张效裕却决心要传承下来这门技艺。1998年,她以故宫中那把独一无二的壶为模板,开始了艰苦的雕壶之旅。历时两年,仿时大彬款雕漆紫砂壶终于在张效裕的刀笔之下纤毫毕现地呈现出来。张效裕创造了一个奇迹。这把壶标志着几近失传的紫砂与雕漆完美结合的工艺失而复得,涅槃重生!
既然已经涅槃重生,那就让它飞得更高更远。一番卧薪尝胆的努力之后,张效裕创作了第二把雕漆壶“永乐松风”。这是一把真正意义上可以和故宫所藏时大彬款紫砂雕漆壶遥相呼应的大师级作品,由中国陶瓷艺术大师李昌鸿先生亲手制胎,张效裕将传统雕漆工艺与现代绘画手法相结合,把圆雕、浮雕、镂空雕等手法都运用在了这把壶的创作上,创造了令人惊叹的工艺奇迹。
壶上画面层次分明,错落有致。远山近水,亭台楼阁,都已经跳出了平面的局限,细节丰富,立体感十足;画上所绘人物抛弃了传统的工笔画法,在毫厘之间刻画出人物的五官神情,生动传神;首次将大量出现在清代宫廷雕栏画栋之上,象征太平盛世的“万不断”花纹雕刻在画面的背景上。把粗梁大椽上的花纹微缩于方寸之间,刀刀相连,环环相扣,毫厘不差,雕刻技艺令人叹为观止。
仿时大彬款雕漆紫砂壶是对古人卓越技艺的礼赞与致敬,而“永乐松风”则体现了对雕漆工艺的传承与创新。三把壶的接力与呼应,就如同我们连绵不断的文明史,跌宕起伏,却始终没有停下发展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