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朝清供图》庆祝春节

　　春节来临了。这是炎黄子孙最为欢快的节日，他们通过各种方式来寄寓自己对富贵平安和美好生活的向往。绘制、悬挂岁朝图便是其中之一。
　　岁朝(音zhāo)，指农历正月初一。据查，画《岁朝图》的习俗始于宋代宫廷，到清末民初已经在民间盛行。画作者上至皇帝、大臣，下至一般文人或画家；内容多为牡丹、水仙、香橼、宝瓶、蝙蝠等“讨口彩”之物。当年的乾隆帝，后来的吴昌硕、王一亭等人都曾画过不错的《岁朝图》。最近，笔者在收藏家郑恩德先生处看到一幅《岁朝清供图》，乃已故著名画家申石伽及其家人申小迦、申二迦，学生项养和合画。
　　这幅《岁朝清供图》，纵101厘米，横33厘米。图中，石伽画红烛、泥偶、盆果，形象生动，尤其那烛光，似在风中闪烁，极具动感。次子二迦(字霜青)在泥偶侧畔添上爆竹、青黍(即粽子)，增加了喜庆气氛。石伽最得意的女弟子项养和画水仙、牡丹，花重叶茂，红艳动人。长子申小迦补上一只古色古香的宝瓶来插牡丹，并题款：“岁朝清供。丙戌仲冬月西泠小迦补瓷瓶并‘瑑’(瑑通篆)。”又钤盖了自己篆刻的闲章“春到人间”。虽然由4人合作画成，却显得工整停匀、整体平衡。
　　申石伽(1906－2001)，别署西泠石伽，原籍杭州，定居上海。他继承祖父画艺，诗书画俱佳，尤擅山水和竹；曾与女弟子、杭州名媛项养和合编《历代诗词韵语选》凡130余万字。可惜未及付梓即毁于“文革”。石伽先生又是优秀的美术教育家，不但把小迦、二迦培养成著名画家，上世纪三十年代末还在沪杭两地组织弟子成立“小留青馆”，作为教学、创作机构，分别由项养和申二迦主持。“小留青馆”弟子都以“青”字排辈，如二迦字霜青，两个媳妇，也是“小留青馆”弟子，故名莎青、蕴青等。
　　石伽为人正直，富有爱国情怀。抗战期间，他创作的不少诗画作品，都表达出一种祖国沦丧之痛。1939年正是日军铁蹄横扫，祖国沦落近半的时候。石伽先生创作了十幅著名山水画(时人合称《十万图》)，其中的《万峰行旅图》的题画诗有句云：“……今也万方多难，万骑西行，万里哀鸿。同兹浩劫，不禁感慨系之。”在同年创作的另一幅山水画中，其题画诗也有“山河遍劫火，何处可携筇”之句。可见当时石伽先生的心情是十分抑郁的。所以，1945年抗战胜利消息传来，令他兴奋异常。他回到杭州老家，画成巨幅红梅，并作七律一首，诗的题目为《抗战胜利，归杭度岁，喜写红梅大幅以感怀，即景七律补白》，又命精于篆刻的小迦作“春到人间”印章一方留念。转眼一年过去，在1947年春节将临之时，趁着家人、学生团聚之际，石伽他们兴致勃勃地合作画就了这幅《岁朝清供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