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瓷器春拍：市场调整中的量价齐升

清乾隆御制粉彩花蝶纹如意耳葫芦尊

清雍正粉青釉贴花双龙盘口尊 　　静涵
　　在近日落幕的2017春拍中，中国古代艺术品的瓷器板块出现了3件破亿元之作：一件青花、一件粉彩、一件单色釉，均为中国古代艺术品中较重要的门类。据统计，今年1月至7月中旬，中国艺术品市场拍卖成交总额约286亿元，比去年同期上涨10.36%。其中，瓷器杂项板块实现量价齐升，在推动整个市场向上攀升的过程中功不可没。
　　雅昌艺术市场监测中心的数据显示，今年春拍，中国书画与瓷器杂项依然占据拍卖成交额的主要份额，分别达到41.54%与40.93%，与往年趋势相似。不过，作为中国艺术品的“三足”之一，瓷器杂项板块在本季度的成绩堪称亮眼：在仍旧持续的市场调整期中，本季的中国书画与现当代艺术板块双双呈现下滑趋势，瓷器杂项则成为中间的平衡点，在2017年春拍中守住一方阵地，实现量价齐升。
　　“宣德碗王”实至名归
　　在4月初进行的香港苏富比
(微博)春拍中，一只明代宣德青花碗实力霸屏，被业内人士誉为“碗王”。这件明宣德青花鱼藻纹十棱菱口大碗品相完好，无论纹饰技法还是发色都堪称同类中的精品。在工艺上，菱口较易在烧制中变形，可想十棱菱口的烧造难度。这件大碗的器形十分周正，直径达23厘米，体量巨大，所以更加难得。
　　作为香港苏富比2017春拍的重点拍品，这件“宣德碗王”被特设专场竞拍，以6500万港元的价格起拍，经过几轮激烈争夺，最终以2.02亿港元落槌，加上佣金其成交价高达2.29亿港元，位列本季拍场中瓷器板块榜首。
　　明代宣德年间景德镇御窑厂烧造的青花瓷器，在中国陶瓷发展史上具有重要地位。它以古朴、典雅的造型，晶莹艳丽的釉色，多姿多彩的纹饰而闻名于世，与明代其他各时期的青花瓷器相比，其烧制技术达到了最高峰，成为我国瓷器名品之一，其成就被称颂为“开一代未有之奇”。
　　近年来，宣德青花瓷的市场行情屡创新高。早在1992年，曾有一件宣德青花“水波双龙”图高足碗在香港苏富比以308万港元的价格成交，2007年同样在香港苏富比，该作品以3504.7万港元的价格成交，15年间价格上涨了近10倍。2010年北京保利秋拍，一件宣德青花云龙纹十棱洗以2688万元成交。2011年江苏万达春拍中，一件宣德青花海水白龙纹扁瓶以8000万元起拍，最终以2.24亿元成交，创下了目前为止宣德青花瓷成交价格的最高纪录。
　　香港苏富比瓷器品部专家李佳介绍，能与这件“宣德碗王”类比的是在台北故宫博物院的两个鱼藻纹碗，但它们的体量要小一些。李佳表示，这件青花鱼藻纹十棱菱口大碗应该是私人藏家手里唯一的一件。资料记载，在明清景德镇御窑厂内，宫廷画师绘制的大多是龙纹、凤纹或其他象征皇权的纹饰，端严庄重，却缺少笔意趣味。较其他题材，鱼纹需要画师敏锐的写生观察，师法自然，鱼纹宣德青花瓷也相对少见。与“宣德碗王”类似纹饰的宣德官窑，最近一次出现是在2015年香港苏富比秋拍，一件明宣德青花鱼藻纹葵花式洗拍出2404万港元。
　　清粉彩瓷受追捧
　　5月9日，一对“乾隆御制粉彩花蝶纹如意耳葫芦尊”在英国伦敦佳士得以1472.5万英镑成交，约合1.31亿元。这对尊瓶也成为佳士得拍卖价最高的10件中国陶瓷器之一。
　　粉彩瓷是珐琅彩之外，清宫廷创造的另一种彩瓷。在清康熙年间，粉彩作为瓷器釉上彩绘艺术开始萌芽，到雍正时期已趋成熟，并形成粉彩装饰的独特风格。至乾隆时期，粉彩已非常兴盛。柔美的彩色图案与洁白的瓷质相映成趣，形成了秀丽雅致、粉润柔和的独特艺术效果。
　　据了解，这一对成交价格达到1.3亿元的粉彩葫芦尊，其原先拥有者最初心理价位只有9000元。此前在拍场上，与这对粉彩葫芦尊具有同等体量、工艺和纹饰的葫芦尊尚属罕见，且这次它们是“成对”出现，其珍贵程度可见一斑。佳士得中国艺术品专家杰里米·摩根表示，之前只有4件类似的瓷瓶出现在艺术品市场上，且均是以单件形式售出。
　　纵观清代粉彩瓷的历年表现，其经历过一个突飞猛进而后高位盘整的走势。资料记载的较早拍卖可追溯到1965年和1971年的两次伦敦佳士得专场，有赖于早期私人藏家的推动，清代粉彩瓷一路从廉价走到天价。
　　粉彩瓷素有“精于雍正、盛于乾隆”之说，高价乃至天价成交，都已不能算是新闻。经历了十几年的热炒，这个市场也或多或少出现了疲劳迹象。但品相好、体量大、有特殊加分项的生货和名品，依然备受追捧。尤其在2000年以后，粉彩瓷的市场表现尤其惊人。如2010年，香港佳士得一件“乾隆御制粉红地彩轧道蝴蝶瓶”以4700万港元落槌，这一价格创下乾隆粉彩拍卖的又一个纪录，仅次于中国嘉德2006年以5280万元成交的“乾隆粉彩开光八仙过海图盘口瓶”。2016年中国嘉德秋拍，一件“清乾隆粉彩百鹿图螭耳尊”以1207.5万元成交，创下当年清代粉彩瓷的最高价。
　　单色釉创纪录
　　5月31日，“清雍正粉青釉贴花双龙盘口尊”在香港佳士得收获1.4亿港元，刷新2014年由放山居旧藏的清乾隆粉青釉浮雕“苍龙教子”图罐9420万港元成交价所保持的中国单色釉瓷世界拍卖纪录。
　　据介绍，雍正非常重视御制瓷器，常委托御窑厂制作仿古式样，此粉青釉双龙尊仿唐朝传瓶式样，青翠莹润的釉汁则仿照宋龙泉青瓷。雍正时景德镇窑厂烧制的粉青釉双龙尊包括两种尺寸，第一种较小，约32厘米；第二种较大，约52厘米，此拍品属于较大的一类。要烧制如此庞大且器形复杂的瓶子难度极高，所以同类传世品较为少见。目前，传世的雍正粉青釉双龙尊只有4件，本拍品是其中之一，也是私人收藏里品相较完美的一件，另外3件分别藏于沈阳故宫博物院、美国克利夫兰艺术博物馆和加州陈氏典藏博物馆。这件双龙尊曾于2004年在佳士得拍卖上亮相，并以1742.375万港元的成交价创下当时的清代单色釉瓷器世界纪录。
　　在雍正朝的众多颜色釉中，青釉当属最成功之作。雍正青釉包括粉青釉、冬青釉和仿龙泉釉等。青釉以微量铁为呈色剂，是我国比较古老的色釉。但从工艺技术来看，在雍正时期才达到真正的成熟。此双龙尊的釉色青翠莹润，与备受推崇的南宋龙泉青瓷类似。
　　近年来，“雍正出品”逐渐成为藏家入手高端瓷器的一个重要指标，这一方面与收藏板块的轮动节奏有关，另一方面，也由于雍正朝的高雅恬淡之风渐渐契合了现代人的审美诉求。业内人士认为，宋瓷具有较高的审美情趣，但若要让藏家从明清瓷板块迅速抽身投入宋瓷，还需要一个过渡阶段，而以雍正单色釉为代表的、“向宋瓷致敬”的明清单色釉瓷器，则是一个很好的衔接。
　　统计显示，单色釉拍卖市场早期多集中在我国香港地区，且成规模的拍卖较少。2000年，随着明清官窑瓷器整体市场上扬，单色釉瓷器价格也随行就市，有了起色。如2000年5月，香港苏富比春拍的瓷杂专场首次在中国市场推出前牛津大学教授霍氏珍藏的70件重要明清单色釉瓷器，总成交额达到2562.74万港元，对其后单色釉瓷器的收藏和拍卖起到了重要的指引作用。2009年，单色釉瓷器迎来第一波市场高峰。如香港苏富比春拍，“清乾隆粉青釉浮雕芭蕉叶纹镂空缠枝牡丹图长颈胆套瓶”以4770万元成交，创下单色釉瓷器拍卖纪录。同年秋拍，一件“清乾隆粉青釉三牺弦纹壶”，成交价达到2026万港元，该作品之前在2006年香港秋拍的成交价仅为874.4万港元。
　　2014年，一件“清乾隆粉青釉浮雕龙纹罐”以9420万港元的高价成交，创造了新的清代单色釉瓷器的拍卖纪录。2015年以后，形势又出现了新的亮点。此前，拍场创下高价的多为乾隆时期的单色釉，而此后随着雍正皇帝的品位逐渐被大众熟知和接受，该朝的“冷淡风”单色釉瓷器颇有超越乾隆风格瓷器的趋势。有专家表示，雍正时期的单色釉价格趋于稳定，未来价格或会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