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粟题写“读书乐”

　　□张昌华






刘海粟先生 张昌华摄 　　我拜会刘海粟先生，只此一次。且是“索债”而去。
　　《新民晚报》曹正文先生，是我们出版社作者。一次，他希望我帮他个忙。编者本就视作者为上帝，特别那时我刚到出版社工作，结识的作者不多，更不敢懈怠了。他说他主持的《读书乐》专栏的题头，为给读者新鲜感要经常换，要求我在南京找几位名家题写。我使出浑身解数，请了周而复、亚明和萧娴，再就是暂居南京的刘海粟了。我们有个君子协定，即我帮其索字供报社用，但原件归我收藏。正文欣然允诺。
　　因缘巧合。当时金陵饭店请刘海粟作画写字，住在那儿。我当年的一个老学生陈新在金陵饭店主持宣传工作，经他一搭桥，立马成功。
　　刘海粟与夫人夏伊乔住的是一大套间。我见面的第一印象是刘海粟有派头，有种文人雅士的风度。他坐在沙发上慢慢地喝着咖啡，用浓厚的常州乡音与我交谈。谈他的童年往事，谈文革中的遭遇，谈老伴夏伊乔对他的呵护，谈他的幸福观……当即，我将这次谈话整理成字，题为《大师谈幸福》，次日，我登门送上草稿，请海老审阅，我怕文中有误，影响不好。老人很认真，当我的面看了一遍，还纠正了一个人名中因谐音产生的错字。当时夏伊乔女士在侧，她给我的印象是“贵妇人”，记忆最深的是她脖子上一串硕大的珍珠项链。她说那是朋友请海老写字送她的。我一听吓了一跳。曹正文告诉我，报社请名家题字，只能按稿费开，每款三十元。我无法张嘴。我只得把难题交给我的学生。学生视老师之命也为圣旨。我不知陈新是如何用三十元钱或其他什么办法把海老的“读书乐”拿到手的。海老在落款处署的是“百岁开一”，那年他刚九十一，大概是逢九进十，讨吉利吧。
　　刘海粟先生这三个字写得真漂亮，雄浑遒劲，书卷气很浓。我将其托裱一下，置立在玻璃书柜内，真有点使九平方米的陋室生辉的感觉。我把它当作勤奋读书的座右铭。不久，一位画贩子听说了，三番五次打电话要我让给他，说他可送我一台21英寸大彩电。那时我家中一台9英寸黑白机还是土造的。心动了一下，实在舍不得。“读书乐”，天下第一等好事便是读书呀。
　　（作者系资深出版人、江苏文艺出版社原副总编、中国作协会员，著有文人系列丛书《曾经风雅》《民国风景》《故人风景》《百年风度》等）
　　来源：中共如皋市委新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