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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寰宇仍在:知名艺术家袁运甫先生辞世享年84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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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2月13日上午,知名艺术家、清华大学美术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袁运甫因病在北京逝世,享年八十四岁。
袁运甫(1933—2017) 今天上午,袁运甫先生辞世的消息甫一传出,艺术界便是一片哀意。
袁运甫 1933年生于江苏南通。画家,教育家。清华大学美术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装饰艺术研究所所长。1949年就读于杭州国立艺术专科学校,1954年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
(微博)。中国美术家协会理事、壁画艺术委员会副主任。
袁运甫先生在早年直接受教于艺术大家林风眠、倪贻德、吴大羽、关良、黄宾虹、潘天寿、李可染等先生。后又得到张光宇、庞薰琴、张仃、董希文、卫天霖、祝大年、郑可等教授的指导和影响。
知名艺术策划人李大钧对“澎湃新闻·艺术评论”(www.thepaper.cn)表示,袁运甫先生是当代杰出的艺术家,艺术教育家,“他寰宇广阔,艺教助人。他曾为我画蝴蝶兰画作,仍悬挂在办公室,也是最爱的作品,现在观之泪湿。我在2010年曾为他的展览撰写前言,实在不能道其艺术人格之博大精深,用以缅怀,唯有感恩。先生千古!”
清华大学美术学院姚建伟对“澎湃新闻”说,他1992年在中央工艺美院毕业时,袁先生希望他跨系考他的壁画研究生,“留校后我的艺术创作长期得到袁先生的指点和关杯,一生受用,听闻先生辞世,万分悲痛!”
知名画家吴冠中生前曾说,“袁运甫似海绵,他吸收一切养份——从院内的张光宇、张仃、庞薰琹、祝大年、郑可等老师一直到社会上各画种的专家,甚至学生。他从不放过学习的机缘,至于国外当代各门类的突出代表,我是连名字也不熟悉了。他精力充沛,贪食,又有一个强劲的胃,善于消化。另一面,他爱才,恨不能收尽才华为我院所用,这方面他寄厚望于清华大学美术学院,并时时流露出这种心态。”
袁运甫与张光宇、周令钊在一起 袁运甫从青年开始就接受了多方面的艺术营养。特别在对中国传统、民族民间艺术与西方艺术两大系统的比研究中,建立了较为全面的艺术修养和认知。在长期的艺术实践中,袁运甫一贯重视中国传统和民间艺术的研究。他将中国民族传统审美情感和本土民间艺术的色彩学,注入到他的水粉画创作中,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果,形成了独具特色的中国色彩审美精神。先生从六十年代起潜心研究国画的革新问题。他将西画的创作和中国水墨画相结合,将现代色彩和西画创作的认识方法注入到自己的国画创作中去,推动了国画的现代化变革。他的国画,在绘画的体裁、画面的结构、墨与色的研究上,都取得了非常重要的成果。
《香蕉园》袁运甫 1978年 从1970年代开始,袁先生致力于中国公共艺术事业的开拓。半个世纪以来,袁运甫先后为首都国际机场创作壁画《巴山蜀水》,为北京建国门地铁站创作壁画《中国天文史》,为人民大会堂山东厅创作锻铜贴金箔的壁画浮雕《泰山揽胜》,为全国政协创作花岗岩浮雕壁画《高山流水》等。这些作品给人们带来了强烈的视觉冲击和审美愉悦,已经成为这座城市的重要符号,成为人们美好的记忆。
《巴山蜀水》袁运甫 1979年 其中机场壁画《巴山蜀水》是袁运甫的代表作之一,绘画幅宽20米、高3.4米。壁画描绘了从山城重庆到长江三峡的壮丽景色,层层叠叠的山峦,郁郁葱葱的青松,迷漫的云雾,袅袅的轻烟。岸边楼房林立,江上轮船如梭,祖国的大好河山,尽收眼底。壁画采用传统工笔重彩画法和鸟瞰式构图,设色清新明快。
袁运甫不仅仅是一位勤奋于艺术创作实践的艺术家,他还是一位勤于理论思考的学者。他出版了四本论文集。此外,袁先生还出版了《袁运甫画集》、《袁运甫线描》、《袁运甫彩墨画》、《向世界博物馆推荐丛书——袁运甫》等各种画册画集。主编了中央工艺美术学院建院四十年来的《艺术设计》、《中国当代装饰艺术》、《中国现代美术全集》(部分卷目)等重要的学术著作。2007年,袁运甫先生荣获中国文联颁发的第六届造型表演艺术奖造型艺术成就奖。
袁运甫与吴冠中 吴冠中先生曾对对袁运甫评价颇高,不仅对他个人的绘画成就的肯定,也对他中国绘画尤其是壁画给予了极高的赞赏。“尽精微而致广大”、“袁运甫看尽古、今、中、外的壁画,正肩负着创造新传统、启发后来人的重任,他的寰宇无限量。”
《蝴蝶兰》 袁运甫 1996年 吴冠中:袁运甫的寰宇
我于1964年调入中央工艺美术学院,与袁运甫相识。我们同系共事,相处融洽,迄今四十年矣。
工艺美院有一股暗流,就是怕学生爱上绘画便影响工艺专业。我教绘画基础课,作为打工任务是无妨的,但观念上,认为造型根基不深厚便提不高设计能力。因此,绘画教师与设计教师间隔有一层膜,彼此看对方不清晰。而袁运甫,他作为专业教师,却强调绘画基础。他热爱绘画,自己绘画功底厚,素描、水粉、油彩,十八般武器件件熟练,这便是我与他之间的纽带,是我们从友谊到相知的永不枯竭的源头活水。
惺惺相惜,我们更深一层的彼此理解是在“文革”下放农村时。在李村,我们在巨大的压力下沉浸于偷偷作画的苦乐中。我无奈中利用了粪筐作画架,第二个背起粪筐的便是袁运甫。我们二人无愧是粪筐画派之首。写生本身是一种战斗,没有这种基本的战斗经历的人要上艺术战场,难以想象。我和袁运甫是在长期写生战斗中培养的战斗友谊,我们仿佛是走过了艺术长征的老战友。我们经历过的战役从上海、苏州、吴县、黄山、武汉、三峡、白帝城、万县、重庆,一直到浙江温岑及胶东的许多渔村。我们画过同一个对象,或各画不同的对象,在作品与被写生的对象的差异间,彼此比较,便更深入理解了各人的着眼点与不同情思。这种令人陶醉的艺术生涯孕育了我们的人生气质和艺术素质,我们对此永远怀念!
袁运甫似海绵,他吸收一切养份——从院内的张光宇、张仃、庞薰琹、祝大年、郑可等老师一直到社会上各画种的专家,甚至学生。他从不放过学习的机缘,至于国外当代各门类的突出代表,我是连名字也不熟悉了。他精力充沛,贪食,又有一个强劲的胃,善于消化。另一面,他爱才,恨不能收尽才华为我院所用,这方面他寄厚望于清华大学美术学院,并时时流露出这种心态。
袁运甫的写生绘画作品,我比较熟悉。他对形的掌握十分严谨,对色力求强烈而丰富。他的画面充实,每次作画如欲予读者丰盛之宴。这位厨师善用调料,肯下细工,但求创造出真正的美食,今日看他数十年前李村的作品,仍散发着当年简陋厨房里烹饪的余香。他作水墨,从传统荷花的变种到现代钢桥的构架,探索之中力求超越时空。精力过人的老袁永远紧追时代,他跑得快,我已老迈,往往只能看他远去而欣赏其背影。他作了许多大型壁画,我未能尽睹。大型壁画又有大型的新问题。“尽精微而致广大”,这话值得思考,尽了精微未必能致广大,甚至有碍于广大,堆砌与延续决不等于广大,但这在当前却有泛滥的倾向。在广大中又尽精微的作品肯定不少,但要害是致广大,传统中精微而不广大的壁画不足为师,新时代的新壁画如何结合新环境、新情调、新气氛,有待子孙的大胆创新。袁运甫看尽古今中外的壁画,正肩负创造新传统、启发后来人的重任,他的寰宇无限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