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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浆是活的:成为艺术品本身变化的微妙

来源/作者:网络 |
  小时候听老辈人讲南蛮子探宝的故事,记忆中留下一个有关“包浆”的情节:一位北方农村老太太好心地将古董商说定隔日取货的旧铜器用沙土擦得锃光瓦亮,结果让那个原本满心窃喜的南方人差点哭出来。
  包浆又叫“黑漆古”、“传世古”,形象点儿说就是长在老物件身上那一件从古到今的旧衣服。与人为做旧相比,最大的不同在于自然形成的包浆具有属于自己的生命活力,因而成为艺术品本身变化最微妙的一部分。对于一般收藏者来说,他们很少注意到这一点,再好的包浆不过就是一把识别真伪的尺子。其实,只要用心仔细研究一下便会发现,那一层紧裹在老物件之上的历史过痕还真不是谁都能随口说得清楚的。比如老瓷器和旧铜器上的包浆就截然不同,后者多为质生,主要产生于金属木器紫砂,包浆表现为依附物状;前者多为质变,主要发生于瓷器陶器玉器,包浆源出自我变色。两者之间最明显的区别,质生型包浆由于依附性强,使器物看起来不仅陈而不旧,更透出一股难得的古雅之气,愈显厚重有加;质变型包浆因其不断调和的作用,则让器物变得火气全消,日见深沉凝重。我曾与上海老城隍庙一位古玩商闲聊,他擎着一把紫砂壶非让我瞧那包浆有多么漂亮。我问为什么不说说这壶的造型,他呵呵一笑,道出一句比杯中普洱茶还有味儿的话:“壶是死的,包浆是活的。”用他的话说,好的包浆比定型了的壶身更有味儿也更有看头。由此单独看来,包浆本身也是古董,欣赏可为一袭历史之衣,研究可作一层远古信息,收藏可成一种文化传承……
  每到一处古刹,我更爱探寻发生在那些年代久远的佛像身上的种种变化,总是期冀从中读出点什么。我发现受历史、宗教、人生影响最丰富的包浆要数西藏布达拉宫了。行走其中,无处不在的黑褐色包浆使这个巨大的佛门世界变得愈发神秘。开始我以为只是无数盏酥油灯旷日持久的熏燎作用,后来发现不完全是这样。一位年轻喇嘛轻声告诉我,还有络绎不绝的人气凝聚、岁月更迭的季节变化和日夜回荡的诵经声糅合在一起,才能令人深有感触。我悄悄尝试着用指甲沿壁一划,原以为黝黑的表面很容易抠下些包浆的烟火色,却只留了半道浅痕。及至最高层,借一束阳光欣赏那尊百愿皆灵的木雕佛像时,吸引我的依然是佛身金漆斑驳的历史气息,就是这些经岁月漫无目的地剥离出的自然感,竟然构成意外之美,也彰显出包浆艺术特有的创造性效果,无法复制半点,只容反复欣赏。
  和真正有年头的包浆相比,如今作伪最差的要数地摊上那些所谓的古画和老印刷品了,我称之为“平板浆”,里外一般颜色,浓淡一般厚薄,不仅丝毫没有历史的呼吸感,反倒蒙上一层呛眼的土气。让人经常打眼的倒是一些出售古玩的店主,见你懂行便说自己不太懂,等你不懂他什么都懂了,百分之八十都是先拿包浆说事。有一回,老板琢磨我像个喜好老玩意的主儿,照侃一通,我指着架上的铜炉和木雕问他是不是质地紧密的包浆一般就细腻,质地粗糙的包浆容易出砂,他瞪着我突然来了一句:“你懂还问什么问啊?!”从南到北,买的不如卖的精,原因就在你懂他更懂,更要命的是你懂得的那些还都是他们告诉你的。
  闲暇时,我喜欢借助高倍放大镜欣赏藏品包浆上的风景,并随笔记录下自己对包浆的点滴新解:自然的东西长成什么样都是一种与众不同的美,包浆也不例外,关键是能够耐得住时间的折磨,才能由点成片,包裹其上,给人以形象与内涵相互生成的皮肉感觉;具有历史气息的包浆之所以无法模仿,皆因其中包含的成分太多又太过复杂多变,短时造假造出来的包浆,除了颜色多少有点靠谱儿,往往缺乏层次变化,不干不亮,感觉上总有点儿腻人。大漆三遍百年不变,指的就是“包浆不死”这个理儿。
  说到古玩,不怕做假就怕不识假,又岂知真也包浆假也包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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