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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虎林书法艺术:古典与现代的激情碰撞
来源/作者:网络 |
郑虎林书法
郑虎林:1969年出生于甘肃西和县,2001年毕业于西北师范大学美术系,系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甘肃省书协创作委员会委员。
书法作品入选:全国第三届楹联大展、全国第八届中青年书法篆刻家作品展,
入展:全国第三届正书大展、首届中国书法“兰亭奖”作品展、全国第八届书法篆刻作品展、第二届流行书风•流行印风征评展、西泠印社首届扇面展、西泠印社首届手卷展,全国第五届楹联展获二等奖,全国第二届扇面展获提名奖,2005年进入《书法》杂志“中国书坛青年百强榜”,西泠印社首届楹联展获提名奖。
郑虎林书法与现代书法的思考
在见到郑虎林书法之前,我对传统书法和现代书法的边界缺乏一种清醒的自觉意识,审美情趣受传统书艺典雅中和之美的左右,一直停留在对历代碑帖相当泛化的认知层面,始终难脱古人窠臼,对于真正具有独创性的现代书法反而视而不见。长期以来,大多数当代人书写的“传统书法”,一般停留在对传统笔墨样式的临摹和因袭阶段,无法为时代精神传神写照。而我们今天所说的“现代书法”,是清代中后期由邓石如、何绍基、康有为等人,以质朴的汉魏碑刻和民间书法为资源,进行“以复古为革新”的书法革命取得卓著成果的基 础上延续下来的。
问题是真正意义上的“现代书法”的形态气质,是由时代所独具的人文精神及其内涵决定的。清醒的艺术家无不以为,假若缺失了当代文化立场,书法就会与当代人的生存环境失去联系,就会失去在当代文化中存在的基本价值。那么,当代文化具有哪些特征呢?随着全球一体化进程的加快和社会文明程度的日益提高,当代文化的特性将更开放更自由和更具包容性。法国当代学者德洛斯纳在《生命之路》中阐述了作为变革工具的技术———如生物学、信息学、自动化的发展,传统的各种社会关系和人的价值关系就会相应发生变化,认为“网络化的社会”导致了社会组织的多样化、分化和权力分散化。也就是说,信息化时代为未来探讨新的思维方向和方式提供了可能,那就是不论我们面对任何事物,“不仅要将事实和原因联系起来,而且要把过程和目的联系起来,需要求助于另一些不可计数的及非线形的认识和行为范畴。”针对信息化时代的特点,他用体育运动形象地阐述这一问题,传统体育运动项目中的运动员(如赛跑、摔跤、跳高等),是以最优越的物质条件装备自己,严格按照比赛规则,进行超强度的训练,目的是击败对手,赢得胜利,是属于机械的人。新型体育运动团体(如帆板、高速滑雪等)和个人性质的体育运动是一种“生态体育”,过程和目的是统一的,作为操纵机械的人标示了信息化时代人的主体精神,与前者相反,不以竞赛、对抗为目的,追求的是形体、风度和胆量。他还进一步分析到“它们(新型体育运动项目)既不是狂热的个人主义的标志,也不是寻求某种以自我为中心的乐趣的表现。相反,我认为它们表明一种恢复某些已放松的联系的愿望,恢复与自身、团体和大自然的密切联系。这种返回自我的强大趋势不也表现在其他许多方面吗?这种趋势不是正在动摇重要制度的基础吗?……它们是以它们的方式,标志着两种社会组织形式之间的过渡。体育和艺术一样,预示着新时代的来临。”
就此我们可以得出如下结论,支撑当代文化特性的是信息时代,这一社会组织形式中,摆脱了各种教条式的规章陋习的奴役,自如洒脱地“操纵机械的人”。他们不但重视“事实和原因的联系”,更加看重“过程和目的的联系”,充分享受生命的舒展和自由。用各种不同的表现形式去描绘和解放等级化社会结构所束缚和窒息的艺术、宗教和出于人性的对别人真正的爱,只有他们才具有这种非凡的精神和能力。具体到现代书法,在当代文化背景下,那些“可以随意滑动、飞行和滑翔”的审美主体,就会天然地具备理性王国中的稀缺资源———充沛而鲜活的感觉功能,才有能力进入现代艺术家石虎所说的那种“回到造笔之初的精神状态。”正是这种精神状态,使我们得以从整体上判断传统书法和现代书法殊异的风貌来。
根据德洛斯纳的理论,如果我们以一种全新的文化视野而不是传统的眼光,来打量郑虎林的书法艺术,郑虎林无疑是一个“操纵机械的人”。他之所以能够摆脱传统书艺形式规则的制约和限制,是由于他的主体性构建取得了与传统人格迥异的现代人文精神。他藐视僵化的规则,因为艺术家的职责在于创造;他欣赏高度完美的经典书法,是因为对经典的体悟在一定程度上内化为他藐视传统规则的经验。郑虎林每当搦笔挥毫时就会进入一种完全自由的精神状态,排除任何扭曲天性的条条框框,以汉字结体这种特殊的媒介,来激发和唤醒自己的创作灵感和创作欲望,在汉字有形的纵横捭阖的笔势的碰撞和引导下,寻找与自己内心无形的自由奔涌的情感节奏和旋律的最佳契合点。为了达到情纵神驰、独行性灵的艺术境界,郑虎林进入狂草书写状态时从不刻意追求点划的方圆、中侧、藏锋逆入以及结体上穿插挪让、长短参差等形式规则,而是将注意力集中在极尽变化的笔势是否较为完美地传达出内心情感的理想状态上。这时笔势的轻重缓急、墨色的枯湿浓淡、空间的切割变化都是一次性完成的,在书写时序上具有不可逆性。郑虎林的笔头在整个书写过程中同样处于一种自由自在的状态,他从不调弄笔锋,蘸墨即聚,墨干即散,散聚无常,粗服乱头,自然而然,完全一副古人“乘兴而来,兴尽而返”的潇洒风致。
郑虎林在追求书写的自由状态时,对其书艺技巧的要求更高,正如新型体育运动项目同样需要训练和掌握高难度的技巧一样,现代书法对于点线的变化具有高度的敏感性,只有练就高超的技艺和丰富的书写经验,在表达审美情感时方能游刃有余。正如石虎所说“没有抽象语言的积累,就没有抽象语言的自由运用。”基于这一高标准的要求,长期以来,郑虎林从汉字对应自然的直觉思维图式这一特性出发,从浩瀚的历代法帖中参造化之妙,体悟书法语言抽象的点、线笔画所散发出来的美的情思和意味。从理论上讲,书法的抽象语言在一种流动律变中,既充溢着客体形象的骨、肉、筋、血,更跃动着审美主体精神的光辉,体现出阴阳刚柔、运转不息、争斗拼搏而相谐不悖的生命原则。当我们初次欣赏郑虎林的书艺风格时不管是否入眼,却无不被他夺人心魂的自信所感染,他那毫不迟疑、无所牵挂和忌惮的笔势结体在一种豪放恣肆、一气呵成的顾盼流荡中,让人感受到他将全部的本质力量投射进去,随着感情节奏的起伏变化,审美主体难以掩盖的平淡天真的性情、烂漫率真的诗情和以我之情夺物之情的坦荡自然,就像美妙的音乐旋律一样扣人心弦。仔细玩味,我们可以从中依稀辨别出二王的流丽超逸和魏碑的朴拙劲健等风骨气韵,这些均成为其自身书艺美的烘托。他手书的《波罗蜜多心经》集隶、草、简牍笔意为一体,洒脱自如而不失宽厚中和之美,显示了深厚的传统功力。因此,在一定意义上讲,郑虎林的书法既是古典与现代的激情碰撞,更是当下创造和文化积淀的统一。
书法是自由的生命形式和精神状态的外化,在古人难以穷尽的字形边界内,现代书法完成了从必然王国向自由王国的飞跃。然而在更高级的形态上,让生命的运动轨迹焕发出彪炳当代的神采,离不开强有力的艺术“能量”的聚集和支撑。因为就艺术形态的神采气韵而言,现代书法比传统书法稍逊风骚。这就有赖于具有进步和积极意义的传统文化精神及现代文化精神的双向着力和互动,不断地将有利于人的全面发展的各种潜力解放出来。从这一意义上讲,致力于现代书法的艺术家在漫长而艰辛的艺术之旅上,无疑要持之以恒地进行现代情操和传统文化学养的双向修炼。人在旅途,郑虎林还须加倍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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