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画：寄情笔墨话山水

　　中国画中的山水画自隋唐以来发展变化的轨迹犹如群山起伏，重峦叠嶂，高峰迭起，无论是工笔重彩的青绿山水，还是淡雅轻墨的水墨山水，都有其独特的面貌出现在历史的画卷之上，成为人类绘画文明史上的瑰宝，为世人所称道。林林总总的精美山水画卷，为后人留下了十分珍贵的精神财富。山水画之所以受到了人们的喜爱和欢迎，首先，主要是由于山水画所表现的内容能够代表或抒发出人们内心世界对世界的感受，能够宣泄出人们对现实的困惑、无奈，从而找到一个可以寓意抒情的载体进而达到“畅神”的目的，能够表现出人类对自然的“观照”思想和对自然现象的种种感悟；其次，山水画让人观之眼前为之一亮，心胸为之豁然，心潮为之起伏跌宕，能够产生出浮想联翩的奇思妙想。正如一些明白人所讲得，画养眼就是好看、耐看；心喜，就是观后心里产生快乐，从而产生了强烈的审美欲望，在心理上产生了一种文化积累后的爆发，产生出强烈的审美效果；第三，由于山水画具有“咫尺之内，而瞻万里之遥；方寸之中，乃辨千寻之峻”的浓缩和再现自然景观的功能，让真山真水重新耸立在人们的面前，使人不出门就能目睹奇山妙水的真面貌，这种将自然之妙通过笔墨关系的变化来再现给世人，使世人神游于大自然，感受到大自然的雄浑、清雅、苍郁、奇妙、独特等原始魅力，使人产生一种喜爱自然、关注自然、融入自然的感受，这也是山水画“澄怀观”和“道法自然”的魅力所在。
　　众所周知，中国画基本是线条和墨的艺术，特别是山水画，都是由笔墨关系的构成而或图或画。笔者，墨者，历来众说纷纭。南派绘画大师潘天寿先生曾讲过：“画者，画也，既以线为界，而或其画也。笔为骨，墨与彩色为血肉，气息神情为灵魂，风韵格趣为意志，能具此，活矣。”(《潘天寿画语》)绘画大师刘海粟先生则认为：“笔墨是什么呢？就是完全表现画面的东西。没有笔墨，就不能表现。有这个笔墨就可以表现意境与形神。形神、意境不能单独存在，一定要画过笔墨才能表现出来。”“精神是无形的，但潜存于一切有形物象之中，以写形为手段，以写神为目的，这是艺术的根本准则。”(《刘海粟画语》) 著名书画鉴赏家、画家谢稚柳先生在谈论石涛的画作时也曾讲过：“他的笔墨，在他的意图上，并不在于追求一笔一画工整细致的形态，而在于他的气概与风神，所以面貌特别多，特别灵动……各种笔墨无不兼收并蓄，配合到形象中去。……在淋漓酣畅之中，仍然有一种静穆的气氛，从蕴蓄中发出光芒。”(《谢稚柳谈艺录》)著名美术评论家、翻译家傅雷先生也曾指出：“笔者，点也线也。墨者，色彩也。笔犹骨骼，墨犹皮肉。笔求其刚，以柔出之；求其拙，以古行之；在于因时制宜。墨求其润，不落轻浮；求其腴，不同臃肿；随境参酌，要与笔相水乳。物之见出轻重向背明晦者，赖墨；表郁勃之气者，墨；状明秀之容者，墨。笔所以示画之品格，墨亦未尝不表画之品格；墨所以见画之丰神，笔亦未尝不见画之丰神。虽有内外表里之分，精神气息，初无二致。干黑浓淡湿，谓为墨之五彩；是墨之为用宽广，效果无穷，不让丹青。且唯善用墨者善敷色，其理一也。”(《傅雷谈美术》)
　　历代先贤都对笔墨关系都有着较为全面深刻的比喻和诠释，这已成为千古不变的绘画山水的基本理论。而有人曾说笔墨等于零，这显然是不符合山水画艺术的发展规律和实际情形，对继承和发展民族文化艺术的优良传统也没什么益处，可以不予理睬。山水画的主流，基本的原则还是要讲笔墨，正如《谢稚柳谈艺录》中指出的“中国画的传统是讲笔墨，我们说一张中国画画得好或者画得怀，就是讲它笔墨的好坏。几十年来，我们讲这张画画得好，就是指它的笔墨好，这张画不好，就是笔墨不好，这是个基本原则。”一幅好的山水画，如果不看笔墨的好坏，还可以看什么呢？如果没有笔墨，又有什么可以展示出好的构图或表现出艺术的生命力呢？这个道理是显而易见的。山水画的好坏关键在于画者如何赋予笔墨以深情厚意；赋予笔墨以生动灵巧的跳荡变化；赋予笔墨以符合时代要求的色泽(即干黑浓淡湿)符合和代表当代人的审美要求的艺术，非如此绝不能达到雅俗共赏的艺术效果；非如此绝不能达到养眼畅神之目的。
　　人们喜爱观赏、收藏山水画，无论是对工笔山水画还是对写意山水画，都要有一个基本的认识。笔者认为：一是要看该画作是否达到了一定的技术含量，笔墨功夫的表现是否合乎原则规范，笔墨来由是否达到了审美的标准；二是要是看画作所表现的思想内容，是否达到寓意深远，神采飞扬，体现出应有的气韵和精神，这就是山水画的灵魂，而精神与笔墨的关系却又是相辅相成连为一体的两个方面，即形式与内容的辩证关系，无须人为地非要把二者掰拆开来，甚至是对立起来，以至造成思想和认识上的混乱；三是要看画作的构图布局，也就是古人所说的经营位置。画面的好坏直接影响了作品的地位。从当今我国山水画发展的走势来看，欣赏、喜欢和收藏山水画的人越来越多，而当今山水画的艺术发展也愈来臻于成熟和完善，不仅能继承和发扬传统艺术的优势，而且还呈现出了多姿多彩、花样翻新的可喜局面。山水画艺术需要不断地推陈出新，使这门古老的艺术品种在创建文明和谐社会中越来越发扬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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