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尔坦斯基：30吨旧衣山造恐怖之境

克里斯蒂安·波尔坦斯基

入口处由生锈的饼干罐堆积而成的墙壁

“无人之境”现场
　　废弃的军械库里，5.5万平方英尺的空旷场地上，数千件五颜六色的废旧衣服被堆成8米高的金字塔堆，没有一个人，却有许多颗心脏跳动的声音在空中久久回响……这不是恐怖片的拍摄现场，而是在纽约公园大道军械库展厅展览的巨型装置，出自法国国宝级艺术大师克里斯蒂安·波尔坦斯基的手笔。
　　本专题编译及图片整理 记者金叶
　　“人类残骸”与“上帝之手”
　　这次展览的名字叫做“无人之境”，场地选择在纽约军械库的Wade Thompson Drill大厅。走进大厅的人们首先看到的是一面由生锈的饼干罐堆积而成的巨大墙壁，它们在长久的岁月侵蚀下历经潮湿、氧化，布满了焦棕色的锈斑，早已不辨本色。绕过这面墙壁，进入面积5.5万平方英尺的大厅，人们会看到45个衣服堆赫然码放在眼前，如同方阵一样整齐划一。在这些衣服的正中央，是一个十米的“衣山”，每隔几分钟，会有一个红色的机械抓手从屋顶上伸出来，像鹰爪一样，从“衣山”的上方抓起一把衣服，然后缓缓地上升，到了离“衣山”有十几米高的距离，抓手会突然松开，那些花花绿绿的衣服仿佛幽灵，突然被抓起又突然被抛弃，无力地飘回到“衣山”上。而那只怪物一样的红色机械手，继续周而复始地重复着这个冰冷的游戏。
　　30吨的旧衣服仿佛人类遗留下来的“残骸”，而红色机械爪则仿佛“上帝之手”。波尔坦斯基将这个作品命名为“无人之境”。然而大厅周围装着的黑色扩音器里，却传出成千上万颗心脏跳动的声音，它们在空中不断回荡，给整个展厅增添了令人心悸的气氛。在展厅的旁边有一个小房间，参观的观众可以在技术人员的帮助下，把自己的心跳也录下来，会聚到这些不断回荡的心跳声中。
　　心跳博物馆：让心跳得以“永恒”
　　与此同时，波尔坦斯基对“数量”也有着一种特别的痴迷。在他看来，这可能是脆弱的生命对抗死亡的唯一方式。他把很多的旧衣服、老相片或者老旧的储物箱子用各种各样的方式堆积在一起。虽然这些物品的主人无处可考，可当这些匿名者的物品以极大的数量会聚到一起的时候，仿佛真的可以产生某种对抗遗忘和死亡的万钧之力。
　　波尔坦斯基最近还在做一个非常有趣的项目，他在全世界收集人们的心跳。他目前已经收集了全世界超过4万个人的心跳声。他最终会将这些收集来的心跳保存在日本的某个岛屿上，建造一个心跳博物馆。这个博物馆预计会在今年7月开幕。
　　“想想看这样一个情形，人们去这个岛屿不是去看某个人的‘存在’，而是去看他的‘缺席’。多年以后，这些心跳中的大多数都将成为已经死去的人们的心跳。它们的主人已经不在了，你却还能听到那扑通扑通的声音…… 我们人类每一次都尝试着去抓住什么东西的时候，总是失败，我们的命运就是失去所有。但是现在我觉得，这种‘失败’是很美的，而‘心跳博物馆’展示的就是这种美。” 
　　犹太人后裔
　　迷恋人生的荒谬感
　　克里斯蒂安·波尔坦斯基1944年生于法国巴黎，他的母亲是一名基督徒，父亲是犹太人。在纳粹占领巴黎的最后一年，为了活命，他的父亲假装和妻子大吵一架，然后无情地抛弃妻子而去——事实上他只是躲到了房子的地板下避难去了。直到战争过后他才再次出现。波尔坦斯基经常在访谈中提起此事，解释他为什么会对人生的荒谬感和死亡如此“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