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良末接续其父贝叶草虫缘

　　在2009年11月9日举行的翰海十五周年庆典拍卖会首日拍卖中，一件齐白石5平尺的《贝叶草虫》以1680万元高价成交，创白石老人单幅作品拍卖成交的最高纪录。国画大师齐白石之子、著名国画家齐良末先生高兴地说：我父亲这幅贝叶草虫细致入微地将贝叶极细密地叶筋与草虫之纹脉在近乎原大的体态下写真刻画，神形并貌中达到了极高的艺术再现，被誉为“千幅易求，一叶难寻”的佳作。
　　日前，齐良末先生来潍，我同齐良末先生颇有兴趣地就这个话题交谈出一些鲜为人知的故事来。
　　问：您对白石老人这幅《贝叶草虫》拍价有何感想？
　　齐良末：非常欣慰，物有所值吧。过去人们对草虫画有些偏见，说什么“登不上大雅之堂”，但我父亲带草虫的画都价格不菲。这张《贝叶草虫》画将蜻蜓、蝉、蝈蝈、螳螂与贝叶相映，实为珍品。
　　问：白石老人是怎样看待草虫又怎么画草虫的？
　　齐良末：我父亲对草虫情有独钟。他曾对我说：“别小看这雕虫小技，它能名扬天下，求画者皆以草虫苦我。”父亲为什么这么说，是因为当时他的工笔草虫就已征服了北京画坛，当然也是他“红花墨叶”改革成就的一部分。草虫有工写之分，父亲年轻时多以工笔草虫与写意补景，他画的草虫主要有纺织娘、蚱蜢、蟋蟀、蜻蜒、蜜蜂、螳螂、蝉、蝈蝈等。我见过父亲做成的草虫标本，他对我说，年轻时他经常到野外扑捉养着观察，父亲画的草虫，结构精准，粗中有细，静中有动，极为传神，父亲在工笔画技法上的许多创新与运用，是一般人难以做到的。我爸有句豪言：“要为万虫写照、为百鸟张伸”。徐悲鸿曾赞美白石老人作品有“尽精微、致广大”之境界。体现出我爸数十年绘画功力、学养、敏锐的观察和表现力及长期的生话基础。父亲70岁后，多用写意法画草虫，因为眼色够不了，为防止年老眼花不能画了，他在60岁左右就专画了一批工笔草虫，以待后来补景用。
　　问：您是怎么看待草虫画的？
　　齐良末：我父亲己将草虫画说到了很高的境界，我认为草虫是一幅画的“眼睛”和“亮点”，应是神来之笔，不是象有人说的“不足挂齿”，而是在画作中占有很大的分量，虫小功深，小中见大，并不简单。
　　问：现在您画的草虫卖的很抢手，您画的与白石老人怎么比？
　　齐良末：这不好说“比“吧。我父亲的画是中国画坛史上的里程碑，是一代宗师、世界级大师，他画的草虫至今无人所比。虽然我四岁就跟父亲学画画，父亲去世时我刚19岁。但之前那些年一直在父亲身边，形影不离，学画、作画、观察、描摹，父亲手把手地教我。他多次叮嘱我说：“画草虫看的是功力”。开始，我主要还是学爸画草虫的精准性，当时人们称我是“小白石”，其实是有衣饭之苦人矣。后来父亲虽不在了，但他的画技一直印在我心里，坚持走爸爸的路子，学他的风骨为人，学他的绘画技法。我开始画草虫先是走捷径，学父亲画的不走样，后来又多做实物观察、苦练。画到现在，也不能说和父亲相似，只能说，我已经很努力了。
　　问：这些工笔草虫是您现在画的吗？
　　齐良末：我今年七十多岁了，眼色还可以，但画工笔太费眼了。画写意草虫还顺手，现在的工笔草虫多数不是现画的，这也是父亲给我的启发。我父亲是1957年去世的。事后，哥嫂和我在整理爸爸遗物时，发现他箱子里有两大卷宣纸，展开一看，见每张上除有一二个草虫外，全是空白。那时我才明白，是父亲趁早年眼色好多画下来搁在那里，待年老眼花不够用时，在草虫纸上补画用。其中有6张草虫画，是父亲亲笔题给我的：赠给小儿的，永远留字，就是饿死身家也不能卖掉，永远保留。按照父亲画工笔草虫的秘诀，我在50岁那年，为求静，专门到北京城东有个叫白塔奄村租了李广田家的房子，因当时李在大钟寺作生意不常回家。就这样，用了大半年的时间专画草虫，积攒了一批，现在这些画中的工笔小虫，是我将大幅裁小幅，然后补景的，尤其是前几年我得病后，画工笔草虫就更少了。
　　问：您现在带小虫的画卖价怎样？
　　齐良末：有不少人喜欢我带草虫的画。前几十年，为了不和齐家后人争饭吃，我一直在国外卖画、办展、讲学，国外卖价自然高了。自我四哥良迟过世后，兄弟7个就我健在了，我回国的时间才多了。国内价格要视情而定，在南方生活条件好的城市卖价就高，北方就低些。去年湖南有个拍卖会上，我十几岁画的一幅《蝉》一平尺拍到一万多；最近台湾《华人华事》刊物上，刊登了我十几幅作品，封面是我的肖像，其中公布了国内几十位著名国画家的作品价位，里边还有刘大为、刘文西……，我作品的价位是每平尺一万元。我认为定价、润格高低是一个方面，重要的是价格适中，适合大众，得到认可，有价有市才行。所以来到潍坊，明学同志劝我把价格减半，我觉也对，主要别冷落了那些喜欢我作品的收藏家和爱好者。我来潍坊几次了，卖得还不错，尤其是带寥花的虾和草虫画。有史以来，人们一提白石老人，就说“齐白石的虾”，可是他的画内容相当丰富，都很精到，因此我爸曾说：“人言只会画虾，冤哉！”
　　问：像齐先生这样的名人，不必出门奔波卖画了吧？
　　齐良末：我和父亲一样依然靠卖画为生，现在我虽然腿脚不太灵便，但身体总的还可以。主要我这个人在外闯荡惯了，愿出来走走，医生也劝我多走动，总比在家走“跑步机”好；另外，这些年结识了不少朋友，见面玩玩挺开心的。既使约好的客户，我也从不愿让他们进京拿画，而是亲自送去，因为有的喜欢照相，这样假不了，现在人们叫假画害苦了，照我这样，见人见画保真，买者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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