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董名画与资产泡沫齐飞

　　⊙金岩石 ○主持 于勇
　　今年以来，中国的拍卖市场继续异常火爆，6月6日在保利春拍场上，北宋黄庭坚的名画《砥柱铭》拍出了3.9亿元的天价，和今年5月5日以1.064亿美元(折合人民币7.2亿元)刷新世界艺术品拍卖纪录的毕加索名画相比，差价仅低85%左右，大大缩小了中外艺术品拍卖的价格差距。古人云：盛世古董，乱世黄金。今日中国，古董价格暴涨，黄金价格飙升，实可谓：中国的盛世，全球之乱世。
　　古董收藏源本不是投资行为，古代是“贡品”，现代始有收藏。收藏品市场是富人的游戏，参与者为名人雅兴，极致奢华。奢侈品的“奢”字是“大+者”，所以古董交易是大人物玩儿的东西，然而在中国的拍卖场中，大人物隐行于市，小人物熙熙攘攘，收藏家与投资客共聚一堂，十分热闹。古董和艺术品一旦有了投资品的属性，就会像今日楼市一样价格暴涨，因为投资市场的核心价值是交易价值，不是收藏价值，交易价值的两大支柱是群体冲动与货币流动，所以具有暴涨暴跌的不确定性。楼市中，人来疯涨，人去楼空，价格波动背后是人口与货币两个流动性和一个稀缺性，即城市水土资源的稀缺性。古董市场也是如此，古代艺术品的稀缺性毋庸赘言，而“奢侈”的“侈”字就是“人多”，人多哄抢，钱多疯涨，古董拍品迭创天价，这与房地产市场上的“地王”和“楼王”一样，源头都是隐身于超额货币背后的贪婪和恐惧。因此，财富在贪欲中流动，泡沫在恐惧中升腾。
　　古董价格的暴涨来自于超额货币，也是现代市场经济中泡沫化的财富，所以会和股市楼市交相辉映，此起彼伏。特别是在楼市地震殃及股市之际，泡沫化的财富就像水池里的葫芦一样，按下葫芦浮起瓢，从长期趋势看，股市楼市与古董名画都会在长期性的超级泡沫中同起同落。日本经济当年在其盛极而衰的拐点到来之前，东京的股市与楼市两大超级泡沫从1986年渐入疯狂，与此同时，1989年日本一家地产开发公司以75亿日元的天价买下了毕加索的《皮埃莱特的婚礼》，安田保险公司的老板斋藤举牌58亿日元买下了梵高的《向日葵》，再加上雷诺阿的《红磨坊街舞》等几幅世界名画，斋藤在同一场拍卖会上以总价1.5亿美元的成交纪录震惊了艺术品收藏界！拍卖场上的日本人“疯了”，1990年被日本人买走的世界名画总价高达33亿美元！此后，日本公司又天价收购洛克菲勒中心和派拉蒙影视公司，这三大事件被史学家成为日本经济盛极而衰的标志。而后在90年代，日本的经济泡沫破灭，这些名画也和洛克菲勒中心与派拉蒙公司股权的命运一样，几乎都以半价流回欧美拍卖市场，其中有几幅名画甚至还未开包就又回到了欧美拍卖场，有评论说：“世界名画与经济泡沫共进退”。
　　说完古董再谈黄金，金价居高不下是乱世之兆，因为金融危机动摇了美元的货币霸权。1971年布雷顿森林体系事实上解体，世界货币进入了纸币主导的美元时代。以美国为首的政府举债投资和举债消费使财政赤字不断扩大，国际贸易的逆差也越来越大，在美元不稳的威胁下，各国的外汇储备货币四处寻找保值增值的避风港，人们自然不会忘记马克思在《资本论》中引用的名句：黄金天然不是货币，货币天然是黄金。古董和黄金价格的上涨都反映了一个残酷的经济事实：货币贬值！财富的货币化来自于人性的一种心理偏好——货币的流动性偏好。凯恩斯主义经济学以人性的三大心理偏好为基础，演绎了政府的经济职能与“适度通胀”的目标，而这三大心理偏好之一就是货币的流动性偏好。财富的货币化必然带来一个结果：什么东西都可能稀缺，唯一例外的是货币！2006年11月16日，著名经济学家米尔顿·佛里德曼辞世，享年94岁，在他的遗言中有一句话：通货膨胀，无论何时何地都是货币现象！
　　我们选择了用超额货币驱动经济增长的发展模式，中国的广义货币总量(M2)去年超过了美元，今年五月又超过了欧元！此时要不断提醒自己的是：在任何交易市场中，投资人一旦遇到了货币，就难以避免“齐人攫金”的疯狂，价格问题追根溯源，几乎都是货币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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